桑拿龙头换帅，“中国巴菲特”难寻下一个比亚迪？

作者/张凯旌 编辑/武丽娟 来源/野马财经

王传福表兄、有“中国巴菲特”“广州隐形富豪”之称的吕向阳，因为一起人事变动站到了聚光灯下。

9月11日，融捷健康（300247.SZ）称吕向阳已经辞去公司董事长一职，由邢芬玲接替，吕向阳此后将继续担任公司董事、董事会战略委员会委员职务。

二级市场对此的反应较为平淡，公告发出后三个交易日，融捷健康股价累计跌幅不足1.5%。截至9月14日，公司报收3.44元/股，目前市值28亿元。

但吕向阳的这一举动还是引发了部分投资者的猜想。实际上，早在7月初就曾有投资者在股吧中称，吕向阳在通过中介为融捷健康找买家，试图卖壳，但谈了几次都没成功。也有自称参加过多次股东大会的投资者认为，目前融捷健康的原始股东还有持股，在他们完全退出前，吕向阳是不会启动重组的。

来源：股吧

“正常，股吧上面对公告都会有不同的理解，我觉得还是以公告为准吧。”融捷健康董秘表示，吕向阳目前还是实控人、大股东以及董事，如果有涉及到公司层面的重大变动，会经过董事会投票审议，他的投票权还在，其实没什么影响。

投资者的猜测是从何而来？作为2022年胡润百富榜中以1500亿身家名列第11、打造融捷集团3000亿元资产规模的富豪，吕向阳的投资履历，对外界理解其在融捷健康的动作又有何启示？

5年前入主桑拿龙头，至今仍浮亏2亿

吕向阳入主融捷健康，还要追溯到5年前的收购。

融捷健康上市之初本名为桑乐金，曾被誉为“桑拿第一股”，是国内较早从事家用桑拿设备的研发生产企业之一。上市的2011年，远红外桑拿房和便携式桑拿产品的销售收入占到了公司总收入的99%以上。

不过，上市次年，公司的业绩就出现变脸。于是创始人金道明家族开始通过大规模股权投资、并购等手段带领公司转型，一度涉足按摩椅、文化传媒、干细胞等领域，试图构筑“大健康产业链”，公司也更名为乐金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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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举虽然在短时间内拔高了业绩，也刺激了股价上涨，但似乎并非长久之计。诸多并购标的刚过对赌期就出现业绩变脸，还有的标的连年亏损，受到影响的乐金健康股价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腰斩。“大健康梦”难圆，金道明心生退意，而吕向阳则成为了接盘的“白衣骑士”。

2018年1月至6月，吕向阳旗下融捷集团连续通过深交所集中竞价交易系统增持乐金健康，半年时间内斥资2.41亿元，将持股比例提升至5.66%。紧接着，融捷集团又以协议收购的方式耗资2.56亿元受让金道明家族5.07%股份，进而成为上市公司二股东。

需要注意的是，这次协议除了股份收购，还约定将金道明家族手中持股10.29%对应的表决权委托给融捷集团。换言之，融捷集团还是二股东时，就已经成为了上市公司新实控人。此后，融捷集团又于2019年至2020年继续增持，将持股比例提升至14.25%，进一步稳定了控制权。

而在入主乐金健康后，吕向阳则开始了对上市公司的一系列改造。

首先是对董事会的换血。乐金健康以董事长金道明为首，连带董事金浩、汪燕、赵世文、副总经理马绍琴、监事范飞、韩梅等人在半年多的时间里先后辞职，替代人选全部有融捷集团工作背景。公司组织架构有所调整，股票名称也就此改为融捷健康。

在此基础上，融捷健康的业务也进行了大刀阔斧地改革。2018年-2019年，公司累计净亏损超15亿元，高过其2006年以来所有年份净利润之和，就是因为对此前并购标的的商誉计提了大额减值，两年资产减值损失合计超13亿元。

至2020年，融捷健康的总资产已降至9.57亿元，还不到2017年时的三分之一；公司的营收结构也重新变为以桑拿业务为主。2022年，远红外理疗设备占营收的64.42%，其次是空气净化系列，占8.53%；作为对比，2017年远红外理疗设备只占19.68%，按摩产品系列占收入的67.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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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金道明家族不断减持。2018年上半年，金道明、金浩、马绍琴一家三口共计持有上市公司20.33%股份，至今年上半年，金浩、马绍琴已淡出前十大股东，金道明持股仅剩1.89%。

不过，资本市场并未能对融捷健康回归主业给予积极的反馈。自2018年其宣布变更实控人至今，公司股价跌去近40%。

而吕向阳这笔投资目前也依然处于亏损阶段。其先增持、后协议收购、再增持，至2019年累计耗资5.5亿元；2020年未披露增持具体金额，如果按增持区间上市公司股价最高价、最低价计算，则其拿下14.25%股权累计耗资在5.83亿元-6.1亿元之间。而截至9月14日，融捷集团持股部分市值为3.99亿元，据此计算，其浮亏至多2.1亿元。

偏好谋求控制权，曾踩雷900亿专网通信骗局？

事实上，吕向阳掌控融捷健康的过程，十分具有典型性。其在其他收购案中，也展现出了相似的过程和操盘手法。

以融捷股份（002192.SZ）为例，其目前是锂业龙头，但最早是以沥青业务起家，吕向阳入主前名为路翔股份。

与融捷健康相比，路翔股份与吕向阳的交集更多。早在2009年，路翔股份就收购了吕向阳旗下融达锂业51%的股权，借此布局锂矿采选，并在2012年以发行股份的方式买下融达锂业剩余49%股权，融捷集团也就此成为了路翔股份股东。

而在跨界锂矿的同时，路翔股份的主业“沥青”已进入高度成熟期，随着市场竞争加剧，公司沥青产品的净利润逐年下降，股价也自2010年高点后一路走低，一度在两年多的时间里跌去近七成。因而在吕向阳入主前，路翔股份就启动了对主业的剥离工作。

2014年，融捷集团进一步定增，成为路翔股份实控人。随之而来的便是公司更名、柯荣卿辞职、以及吕向阳对原公司的一系列改造工作。这才有了现在形成锂资源开发、锂电池材料和锂电池装备业务完整产业链的融捷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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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剧本也出现在恒天天鹅身上。2014年，吕向阳曾推动华讯方舟借壳恒天天鹅上市，同时置入华讯方舟旗下军事通信及配套业务的相关资产。虽然这起案例中，融捷集团关联公司只是华讯方舟的三股东，但吕向阳本人时任华讯方舟董事长，且华讯方舟的公开场合活动，也都由吕向阳出面参与。

整体来看，吕向阳在选择上市公司时更偏好原本主业不振或经营上遇到困难的公司。香颂资本董事沈萌认为，吕向阳看中的是标的公司及原大股东对其防御意志的薄弱，更容易低成本拿到控制权。

不同于一些“野蛮”的入场方式，吕向阳通常是借助二级市场举牌或定增等方式，在与标的原团队达成协议后，实现友好入主。但吕向阳会谋求上市公司控制权，也就是看中了上市公司的“壳”，其大股东、实控人的地位，也能为自己后续“扭转战局”式的改造做好铺垫。而当吕向阳施展自己的资本运作手段时，原公司创始人则早已逐步淡出。

值得注意的是，这套手段的战果并不算出色。迄今为止，吕向阳对上市公司最成功的一笔投资还是来自比亚迪（002594.SZ）。

截至9月14日，吕向阳个人及融捷集团在比亚迪持股市值合计为960亿元。即便仅是按照比亚迪A股上市之初吕向阳持有股份市值计算，其回报也达到了10倍，如果按原始股东投入计算，不算后续增资，该回报则能达到上万倍。也正是因此，吕向阳才有了“中国巴菲特”的称号。

除此之外，融捷股份在新能源汽车概念火爆的前两年，也曾实现股价和业绩的飙升，但今年上半年收入和净利润都出现同比大降的情况，股价自2021年高点至今也已经跌超七成；融捷健康完成整合后，总资产和收入都大幅缩水，未来能否维持业绩增长尚未可知；华讯方舟更是曾卷入隋田力900亿专网通信骗局，自2016年开始连续三年财务造假，如今已经黯然退市。

不过，如果从纯财务的角度上来讲，吕向阳在除了融捷健康外的投资中，基本都是赢家身份。

比亚迪自不必说，融捷股份跌到现在相较2018年还有翻倍的涨幅；而华讯方舟方面，吕向阳2017年已辞任董事长，2019年后公司与投资人的重组谈判中也不涉及吕向阳所持股份，侧面说明其在事发前或已全身而退。一个事实是，华讯方舟2014年并购行情启动后的涨幅，直至2020年才被完全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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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角度来看，现在或许并不是融捷集团重组融捷健康的最佳时机。

神秘富豪吕向阳：不喜风险，与王传福互相成就

如今的投资风格，其实可以在吕向阳的成长经历中看到一些影子。

吕向阳为人低调，几乎不接受任何公开采访，因此有关其出身，外界流传着不同说法。流传较广的版本是，其16岁时到中国人民银行在安徽当地的分行工作，历经15年从普通员工干到了支行高管。但吕向阳并不满足于此，强烈的个性让他做出了辞职下海去广东创业的选择。

吕向阳是如何积累起原始资金的？有关这个问题的答案众说纷纭。工商资料显示，吕向阳最早担任股东的公司名为广州天新科贸实业有限公司，成立于1993年，恰好是其下海的同一年。与吕向阳同样担任这家公司股东的人还有其妻子张长虹、表弟王传福和吕守国，后续还迎来了张家祥的加入。天新科贸的国标行业为批发和零售业，具体为医药及医疗器材批发。

来源：爱企查

除此之外，《时代周报》曾报道称，吕向阳先是在广州、深圳及香港三地开展贸易、金融市场投资等业务，后又进入房地产、纺织品等传统行业。

值得一提的是，比亚迪《招股书》显示，天新科贸也是比亚迪初创时的二股东，大股东为深圳冶金矿山联合公司。1997年，深圳冶金矿山退出，融捷集团一度通过受让股权晋升为第一大股东；后续比亚迪数次进行股权转让及增资，王传福持股比例才超越吕向阳。

这个版本与外界盛传吕向阳在王传福走投无路之时掏出250万元慷慨解囊，共同创立比亚迪有些出入。

实际上，最初几年的创业经历已经为吕向阳后续的投资指明了方向。从后续其涉猎的公司来看，其将主要资金都投向了地产、锂电产业和金融领域，其中金融是自己的老本行，锂电则是以比亚迪为基础向外延展。

而从吕向阳为数不多对外的公开表达中，也能窥见其对投资的一些见解。

如在地产方面，吕向阳曾表示，自己更倾向于开发经营性地产，从而维持稳定的现金流。“开发大盘的风险太大，广州许多的大型楼盘都因为尾盘的问题影响了资金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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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领域，吕向阳以成立广东融捷融资担保有限公司为起点，广泛开展信用担保、客户理财、项目运作、风险投资、资产经营等业务。其曾在2014年时表示，准入门槛高的银行或者券商风险太大，而资产业务无需许可证，民企可以直接进入，特别是分散的不良资产，是比较理想的选择。

而对不良资产的重视、对稳定的追求，则都能体现在吕向阳对上市公司的投资细节中。

至于投资王传福和锂电，则是吕向阳性格中的另一面。在做出这方面的投资决定时，吕向阳其实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融捷股份在新能源汽车风口到来前，一度被“披星戴帽”，直到比亚迪伸出援手，才扭转了困局。因此也有观点认为，吕向阳对锂电产业的投资，既有自己对市场的前瞻性判断，也与王传福给的底气有关。

沈萌则表示，吕向阳的手法与A股资本市场常见的主动型投资手法有些类似，而作为主动型投资者，积极维护和行使股东、特别是大股东权益，主动影响甚至干预业务或资产结构，并不有利于超脱的形象。

你认为“中国巴菲特”是否名不虚传？评论区聊聊吧！